四九截一

做想做的事情。

【诩儒】长安风起(下)

有私设注意。

诩吹,儒吹。注意避雷。

若诩在你府上待久,想必会引来猜忌吧。

何苦如此…何苦。你李文优身处风口浪尖之时却是这般心灰意冷,那董仲颖究竟有何处能让你这等不世谋臣如此效死忠……这究竟是为何啊?

贾诩一念思虑万千纷飞,终是暗叹一声,失魂落魄一甩袖袍转身上了马车回府。他根本救不下李文优。而这平日里面上恭谦口里满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言,心中反而自傲为天下第一谋臣之人,又何必放下身段要他贾诩相救——李儒终究是有着顶级谋臣的傲然与实力。若真想活,以他李儒的手段,天下何处去不得?试问天下诸侯谁不知李儒使那一计焚城,虽是苟延残喘却也不失为是一招以退为进。如今名声狼藉,若是他李儒改名换姓,哪位有着野心的诸侯会不以礼待之?

贾诩亦是清楚此不过下下之计,如今董仲颖虽死,可那西凉铁骑仍雄据长安。倘若李儒此时做些文章,恰逢其会之时振臂一呼,以他在西凉军中的名望,成为新的君主便是板上钉钉——军中将领虽是武人,却也有自知之明。而西凉军如今仍驻守防区,尚未兵发长安,便是在等候他李文优接过那杠西凉大旗了。在贾诩看来。李儒已是一手好牌在握,怎奈这般愚忠。

明明是处处生机。

车内,贾诩阖眸养神。他知道这会是他与李儒最后一次见面,以后便要生死离别,再不能相见。思已至此,他忽然感到一阵少见的悲戚,抬手用力一擦,指间已是一摊湿润。贾诩终究是舍不得他唯一的知己就此为那虚无缥缈的忠义赴死,即使以他一针见血的惊世谋略,同样是拗不过一心求死的李儒的。

回府,快点啊。贾诩猛的朝马夫怒吼一声。他与李儒同是表面恭谦心中腹黑之人,而这少见的失态只使那马夫有些惊慌,一挥马鞭加快了速度。少顷,车内只剩下了咬牙切齿的咯噔声与似乎在极力抑制的啜泣声。

……

李儒很欣赏贾诩,不仅仅是同是出身寒门的缘故,更多也是因为这约莫也不过小他几岁的贾文和,同样是一名能够翻手为云、覆手为雨的惊世谋臣。若要将他俩相较,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出个高下,只是他李儒擅以势压人,而那贾诩擅借势压人,所擅之处虽皆非以弱胜强的奇谋妙计,却同是以强压弱的堂皇大道。饶是如此,亦各有千秋。

李儒自是希望这同乡也能有些出息,故也曾数次向董卓举荐贾诩。奈何贾诩不好功名,对功名利禄也不过嗤之以鼻,话到尾声也只是笑嘻嘻地抬臂勾上李儒的肩膀道。你的不就是我的吗?你若拿不定主意,再来寻我共议不迟。

而他的岳父大人那年虽也是英姿飒爽,难得一雄主之姿,却讨来战功薄随后一翻,拍拍他那不知所措的女婿肩膀。这不过是个普通军曹,也不会甚武艺。若是有与我之贤婿一较高下的才能,想必早已露他个一鳞半爪了。

李儒登时无言,只好拱手退下营帐。转头便去了贾诩帐中,启唇便要说那套恨铁不成钢的话来,却给贾诩眼疾手快拿块点心塞住了嘴,只得以愤恨目光眼望这懒人不紧不慢继续享用茶点。贾诩这边久攻不下,李儒便只得一心辅佐主公平定西凉各郡,却要董卓严于律己,莫要贪图奢华。从未试想若是踏足中原,眼见那中原繁华,他主公又怎会不动心,就此骄奢蛮横。

会被刺杀,是李儒早已料到之事,也做足了防范准备,可他从未设想过会动手刺杀他主公的竟是主公心腹的吕奉先。他呆然看着长安石板上不住流淌血液、早已失去生机的董卓,若非身边董卓部将将他护下,怕是也要随他主公去了。可即使不护,李儒也无心再存活于世了。

可他是人,仍旧怕死。

李儒提壶对着杯盏之中高倾,却未见丝毫酒液流下。他只得迷惘松手,任由酒壶坠落案牍之间,滚落厅堂:他最好是能醉死这郎中令府,也不必再在此间多留片刻。

他想起了贾诩方才对他说的那番话,又想起了贾诩的神情。那能够将所有人唬住的从容模样被他轻易剖开,同样的迷惘与不舍在他面前展露无疑。李儒想了想,就算他死后留下千古骂名,在这个时代也依旧会有一个人铭记着他的姓名、他的生平、他的一切……李儒突然不是很怕死了,贾诩是不可能忘记他的。

他安下心来转而沉吟片刻,忽的起身洒然一笑,老神在在便折返内室,解下腰间的佩剑置于枕边,随后静静躺倒在床榻之上。漆黑的眼前逐渐浮现出那熟悉身影——他憋着笑搀住了他,而他则故作大醉随他上了马车……李儒的唇角逐渐扬起了一丝弧度,泛起一抹谁都从未见过的温煦笑意。

汉历初平三年,公元192年。

夏四月,司徒王允与吕布共杀卓。卓将李傕、郭汜等杀允攻布,布败,东出武关。傕等擅朝政。

郎中令李儒不知所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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